凤衾走在路上，面容布满了血污，脚上套着沉重的铁链，手上也锢着枷锁，他衣衫上尽是破开的洞与斑驳血迹。
每走一步，铁链就发出极重的声响，时而粗糙沉重，时而尖锐刺耳。两旁押送的天兵天将都有些受不了的捂起耳朵，然而凤衾却像是麻木了，什么表情也没有。
他就那样麻木地走着，走着，一直往前走去，直到那诛仙台近在眼前，他的表情终于有些动容，如果有细心的人就可以发现，他的嘴角展开了一个小小的微笑，眼里流露出的却是讥讽。
没想到，他这一世的命竟是要终结在这天界的诛仙台上，而这天界的人也太看得起他了，那个天后竟然选择用九重天雷来处罚他，真是够狠心的。
不过是闯一次天界，他以为再不济就是散尽灵力，重新轮回，结果这个天后竟是想让他尸骨全无，罚了他受九重天雷，她根本是想致他于死地。
现在凤衾才明白，这天界果真如义父所说，冷血无情，残忍暴虐，他在天牢不过两日，便是尝尽了世上最严厉的刑罚，沾着辣椒水的鞭子，布满钉子的铁板，烙得通红的铁块，还有被挑断的手筋脚筋。
他的身体遍布伤痕，胸前更是被烫得血肉模糊，他已经从开始的不适应变到了麻木，尽管还是很疼，可他已经学会了忍受沉默。
当被推上诛仙台时，当第一道天雷降下的时候，凤衾以为他能够承受住的，可到底还是支撑不住的闷哼一声，原本站直的双腿也软绵绵的跪了下来。
那不再是肉体上的疼痛，而是一种灵魂被剥离的疼痛感，那种痛基本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，他想笑，灵魂却痛得撕心裂肺，他想叫，却有万箭穿心的感觉扎在他的喉咙，他想死，然而痛苦却折磨得他那么清醒。
这就是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的感觉吗？
“轰隆隆。”又一道雷声作响，凤衾知道这是第二道天雷开始准备降下了，第一道天雷都那样痛苦，那么第二道天雷更是无法想象，凤衾甚至觉得，自己有可能没承受到第三道天雷就给灰飞烟灭了。
他不怕死，然而他怕自己死了就不能再陪她了。这世上，他可以放下所有人，唯独放不下的是她。
乔画。他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，在脑中勾画出她的容颜，他不可抑制地微笑起来，心里却愈发难过，他多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啊，然而却是没有机会了吧？
“凤衾。”
远远地，有呼声传来。
他先是一怔，接着自嘲一笑，一定是想她想得出现幻觉了，她怎么可能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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