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了他一眼,我看到了我不能相信的一头兽在很多的时侯,其实要远比一个人更狡猾的一本人生大戏。
我的人生的颜色有了复杂的开始,灰色弥漫,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我的人生里面的一个角色。
我很快地收回我的目光,只能淡淡地说,那我们谢谢王老板了。
他倒真的面不改色。
司机把我们送到医院后,我叫他在外面等着,他坐在车里只点头,他也并不想进去,我在想怎样才能把他快速打发走。
不一会,他跑进来问,还要多久啊。
我眼珠子一转,说,估计怕要到下午二点钟左右吧,你数数现在排在我们前面的人数吧,排过队后还要体检,化验,拿药,今天有病人好像特别多,可医生肯定还是那几个。
估计轮到我们了,医生又要下班吃午饭了。
司机看了急诊室一眼,就到过道那边打电话了。
我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,一会儿他又回来了,说,老板娘等着要用车,王老板说你们看好后给他打电话,他再开车来接你们。
我变着味说,好吧,那谢谢你了啊,王老板真是这个人世间再也找不到的好人哪……
我把声音里的杂质掩饰得很好,司机没有听出其中的他味,但他却又很复杂地看了我和秀儿一眼。
秀儿和我回到厂子的时侯,都快晚上十点钟了。
丰城的晚上,我们在街上像两个没有了投胎转世的资格的孤魂野鬼,没有目的,没有方向地东游西荡。
我们记不得走过的路,是直是弯,走过的街道叫什么名字,我们没有看到一个人,一棵树,世界在我们的眼中空荡荡的,很苍白。
我们都不想过早地回那间夏天没有一丝风,冬天风却无处不在的破宿舍。
我们恨那个厂子,我们恨那个人,因此我们也恨这个城市。
一个爱可以改变一个世界,一个恨可以改变一个城市。
在恨的深处,我突然发现恨其实是多么无助的一种东西,那么强烈而又没有一丝缕的力气,那么深刻而又无能为力。你以为你能逃走,可走出再远去,一回头还是会看到它丑恶的面目,最后你还不能不走近它。
跳槽的事失败了。
司机一走我们就开始行动了,一口气跑了三家厂子,而且都有曾经熟悉的姐妹们在帮着忙说话。
人家一听是熟练工,也都笑得要掉牙齿了。
可登记时一看我们的临时身份证,都苦笑着摇头。
而且都是一个口气地对我们说,小姑娘,我们厂真的是要熟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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