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我的鬼夫有点萌

作者: 是一座死

  那么多人往你的生命里钻,来来去去多热闹,却没一个能留下,所以我想,或许我只有反过来,向你的世界之外大步地退开,我才能侥幸地在你心底拥有一个稍微长久一点的位置。

  当骆欢喜与孙江宁再回到南街时,已是河岸上柳絮纷飞的暖和时节。

  白色的柳絮一小团一小团地窜动在和煦的阳光下,软软的,轻轻的,落在人们的头上、肩上、脸上,让人冷不丁地很想打个喷嚏。

  直到欢喜坐在回程的火车硬座上,她都还在望着窗外无尽的绿色原野,茫然地回忆。去年冬日那场大雪这么快就消融干净了吗?那白茫茫一片的景色,明明仿佛就在昨夜似的。

  检查、手术、观察、昏睡,康复……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孙江宁在忙前忙后,她始终都像是一个胆小而沉默的小孩,封口不言,虽然没有哭,却也不会笑,只是任由医生处置,脸上全无一丝波澜。

  昏暗晃动的车厢里,江宁给她倒了一点热水递给她喝,淡淡地打趣道:“怎么,难不成我们欢喜的声带也顺便被医生摘除了吗?多说点话嘛,哪怕毒舌毒舌也行啊,别让我担心。”

  欢喜也跟着又轻又浅地笑起来,嘴角苍白,神色认真地说:“我大概是太累了吧,太需要睡觉,没有劲说话,你先饶我几天。”

  她并没有告诉江宁她的真实感受,因为她不想让江宁和她一起负担那种晦暗而沉重的心情。

 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台不断坏掉,不断被送回工厂修理的劣质机器,每一次的捶捶打打、修修补补都让她变得更脆弱,更松散,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甚至好害怕,如果这样的手术如此无休止地进行下去,总有一天,她会像一只从高空往下掉落的玻璃杯似的,彻底碎成千万片……

  可是她不是才刚满十七岁吗?究竟是为什么呢,在这个十七岁的温暖的春天里,在孙江宁兄长一般周到的陪伴里,她感到了自己正一点点地走向穷途末路的悲伤。

  这样的悲伤恰如一针催眠剂,让她渐渐随着悠长的汽笛声入睡。

  她做了一个压抑的梦。

  梦里,四处都漆黑漆黑的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正被压在一座巨大的天平之下,任由她多痛苦地挣扎,都始终动弹不得。天平一端是不断愤怒地喊着“骆欢喜你这个骗子,骆欢喜你满口谎话”的纪朗廷,那个一向温和的少年此刻眉头拧紧,样子凶狠,让她感到好陌生;而天平另一端是一直如影随行般地藏在她身体里的男孩的影子,那影子一直厉声笑着,一直厉声笑着,无比狰狞、无比响亮,像是在嘲讽欢喜永远都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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