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隼闻的出身不好，让杨局长也感到棘手。他考虑再三，说：“老欧啊，本来呢，学校缺教师，教育局有责任为学校排忧解难。但骆隼闻老师的问题比较特殊，急不得，急不得啊。”欧校长说：“杨局长，火烧眉毛了，不能不让人着急啊。您晓得么？人家要人要得急啊。我已经硬着头皮挡了两回驾，知道挡不了了，才来找领导想办法。杨局长，您想想，我什么时候给领导添过麻烦？”
“这样吧，”杨局长叫欧校长把耳朵附了过来，“我派教研室的人下去考核一下骆隼闻，然后呢，派他们拿着考核结果去找灌水村的四清工作队，看能不能留下骆隼闻。如果人家非要人，我们也无能为力了。”欧校长说：“只有这样了，唉——家庭成分害死人啊。”“老欧，注意影响，注意影响！你赶快去办吧。”说完，杨局长给教研室邓主任打了电话，叫他去嶷山小学考核一下骆隼闻。
第二天，邓主任带着教研室三个教研员去嶷山小学考核骆隼闻。他们在业务上全方位考核了骆隼闻，并访问了部分学生家长。考核结果是：全优。
邓主任对欧校长说：“这样的优秀教师，多多益善。谁做校长，都会舍不得。欧校长，我们马上回局里向杨局长汇报。”欧校长说：“多费邓主任心。你们辛苦了。我只想尽一点儿心，这样的人才被埋没了，太可惜了。邓主任，您说，是不是？”“嗯，是的。不说别的，单凭骆老师那笔字，不能不叫人佩服啊。”邓主任说。
邓主任回局里作了汇报。杨局长通知欧校长到局里走一趟。他说：“老欧啊，老邓回来给我说了，那个骆老师的业务水平的确不错。我看这样吧，你带上老邓，去和灌水村的四清工作队协商协商，可以吧？”欧校长说：“杨局长，我和邓主任的分量太轻，恐怕得麻烦您老亲自出马跑一趟。”“这，”杨局长用手梳了一下大背头，“有这个先例么？”欧校长急忙说：“这不是特殊情况么？领导出马，不是说明党重视教育嘛。”杨局长拍了一下桌子，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，说：“好，咱豁出老脸走一趟。但丑话说到前头，我尽力量，能不能办成，不是咱能左右的。”
杨局长带着欧校长邓主任，来到了灌水村。
杨局长说明了来意。舒副书记的脸立即像春天的天气，说变就变了。他说：“你们是什么意思？一而再，再而三地为一个地主的后代说话。你们有不有阶级原则？有不有党性？”面对舒副书记上纲上线，咄咄逼人，杨局长说：“坚决执行中央的政策，是我们党员干部一贯坚持的原则。但，我们要讲成分，不要‘唯成分论’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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