枫叶红树,极速而行的马车上,是陆笙师徒。
“怎么样了?”陆笙看着怀中的徒儿,想是不能再耽误了,便焦急的找人前来,找了捷径。
筠琦只轻轻的眨了眨眼,并无不适,可就是全身无力。
张口,却不知该怎么回答,又因为无力,暂时发不出声。
陆笙急了,小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况,张口动唇,小手乱抓却发不出丝毫声音。
当初,蓬一然解释是暂时的,以后复发的可能很小,难道蓬一然诊错了?
陆笙将她扶正,歪了头,仔仔细细的看来看去。
筠琦因虚弱便无力支撑,很快又倒回师傅怀中:“我没事。”
声音极低,仿佛是拼尽全力后剩下的丁点力气发出的声音,如不仔细去听,恐怕就会错过。
陆笙自然是听见了,可这只是更加证明此刻的筠琦病情有待进一步治疗。复发还是后遗症?
“现在,我带你去找另一个大夫,他是前太医傅胡黔,如今退隐住在寅月镇寅月山庄。
他医术高超,和蓬一然相比技高一筹,而且见多识广,也许会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。”
陆笙柔柔的拍了拍她的背,以示安全:“放心,师傅会陪着你,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。”
筠琦努力的抬了脑袋看向师傅,师傅本就年轻,这样近距离更加觉得貌似天人。可眉间那些担忧是什么,自己的病这样的复杂么?
从小时候生病喝药开始,从没有了生病以前的记忆开始,从如今逐渐恢复片段开始,她的人生从一个不同的低谷,到了另一个明媚阳光的地方,又即将走入另一个低谷。
她很畏惧,畏惧生病,畏惧自己熬不过那个艰难的时期,害怕某一夜入睡后,再也不会看见师傅,看不见师兄和月婆婆……
越想越怕,越想越伤心,努力的伸了手,环住师傅的腰:“师傅,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
突如其来的泪水,陆笙显然没有料到。
他还以为筠琦已经无力回答,无力思索什么。“你怕么?”本想安慰筠琦,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筠琦本埋头哭泣,后又一个劲的摇头:“人谁不怕?可我不想以后再也看不见师傅、师兄、月婆婆……我、我,我不想被埋在一抔黄土里,好可怜,好孤单的。”
一抔黄土道相思,追相忆,数过往,风流不尽。
人生而便存在生老病死,谁能逃的过呢?
陆笙想不明白,筠琦平日里并非如此胆小怯弱贪生怕死,甚至于可以笑对奉仙之事,何故眼下如此狼狈?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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