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凌波丁酉

  宽阔的草原上,有一大片长着齐腰深的芨芨草,因为牛羊对芨芨草不感兴趣,教导队就把这里选作了战术训练场。

  负责战术训练的教员用小喇叭“嘀嘀嘀”地指挥着全团骨干们在芨芨草的空隙处一会起立,一会卧倒,一会高姿匍伏前进,一会低姿匍伏前进,一会投掷手榴弹,一会抵近射击,直到“攻下”目标,一趟下来少说也有四五百米。

  卧倒时,要求左手向前伸出,身体顺势匍匐在地,与此同时,右手摘下身后武器由后至前迅速推出,在卧倒的同时瞄准目标。所有这一连串的动作中,左手先着地并向前滑行,是最关键的一步,如果掌握不好,要么整个身体重重摔倒,要么膝盖先着地,肘关节磕在地上,很容易受伤。左手着地并向前滑行时,如果遇到较为平坦的地形还好,如果是遇到凹凸不平的地面或是地上有石子,左手手掌也容易受伤。

  此刻,红红的太阳像一团巨大的火球悬挂在草原上空,一群群牛羊懒洋洋地啃食着青草,七八个男孩女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地看着他们。

  不幸,我的左手手掌被一块尖利的石子给狠狠划了一下,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,我忍住痛用手绢包扎住。如雨般的汗水浸入眼帘模糊了视线,用衣袖抹一把汗水继续跟着队伍前进。厚厚的卡其布军装湿了又干干了又湿,袖口上,背心处,留下了一块块白生生的汗渍。

  来来回回跑过几趟以后,教员接着讲评,队伍中却扑通扑通接二连三晕倒了好几个,众人七手八脚地掐住人中,再用水壶里的凉水喷到脸上,待苏醒转来后扶到一旁休息。

  浑身像散了架似地疼痛,我用来包扎手掌的手绢被鲜血浸透了。

  回到教导队,张世材重重地往铺位上一坐,床板被压得吱吱嘎嘎作响,他叹了口气说道:“奶奶的,早知道这么苦俺就不来了。”

  我用一只手洗完脸,薛宏帮我把毛巾拧干挂到铺位前的绳子上,他见我愁容满面,就问:“手很痛吗?”

  我说:“不是。”

  “那你咋愁眉苦脸的呢?”

  我只好如实告诉他:“好久都没有收到郑小芸的信了。”

  “没收到就算了嘛,天涯何处无芳草,我看她也不算多漂亮,以后找个比她更好的气气她”,他安慰我道。

  大半年中,郑小芸的每一封信,每一句话都是我强有力的精神支柱,我已经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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