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袖“咳”了一声嗔道：“殿下要说馊主意之前，能不能先给个示下，也好让奴婢有个准备，该吃的该喝的也缓一缓了。”
云霄看着紫袖在春卉手里喝了俩口茶，缓过劲儿来了，这才挥手让春卉退下，自己走到书案边，拿了书本翻给紫袖看：“姐姐，亲桑回来的这些日子，我让二小姐和蕙心两个人，一个在文渊阁，一个在凤章阁整理这些东西，就是想要理出一个头绪来。可惜宫人识字的都不多，何况满腹经纶的，几乎连凤毛麟角都没有。要是这样下去，这书籍清理要等到几时？俗话说得好，兵马未动，粮草先行，打仗是如此，我们要扭转乾坤，又何尝不是如此？如今朝堂上的那些酸腐们，动辄便是祖宗的法规如何如何，朝堂的典籍如何如何。明明是一边倒偏向男子、对女子极不公平的规矩，我却无法反驳。就譬如姐姐这件事，最后只能委屈姐姐类比牲畜才能留在我身边，我心里的憋屈和愤恨，都不知道跟谁去说了。”
紫袖看着云霄，眼眶突然湿润了，勉强笑道：“你还惦记着这件事呢？”
云霄正色道：“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，不会忘记宸妃的死，不会忘记公主的固执，不会忘记姐姐的屈辱，更不会忘记小姐的悲惨。明明都是如春花一般灿烂的女子，怎么到了男人的手里，就连败草都不如了呢？”说着，不觉沉吟道，“不瞒姐姐说，到这里大半年的时间，我反而对镇国将军少了许多的愤恨。和玄明王爷、玄明王府的公子们、北辰王世子、素雪的那个斯文败类的丈夫和继子，甚至于若怜的母亲那些人比起来，他还是好了很多很多的。至少，他并不认为自己婚尚公主是对的，至少，他还曾经惦记着母亲，至少，在得到母亲的噩耗后，他的伤心不是假的，至少，他对连小姐和小公子，也是真心诚意的。所以我成全华世子，也并非仅仅只是想要拉拢靖江王府，也是不忍心那样的一对有情人，就为了那些说不通的规矩，失之交臂了。”
紫袖默然，低头看云霄递给她的书册，只见很多地方都用朱笔细细打了圈，有些批注了，有些没有批注。譬如“女子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，无算”，旁边批注两字“何来”；又譬如在“妻殴夫徒一年，伤重者，加凡人三等；而夫殴妻未伤者无罪，伤者减凡人二等。”下面批注：“为何？明明男子体力胜过女子，所附加之伤痛自然也更胜一筹，而刑罚反而减等？”
紫袖慢慢看着，一边问道：“你的意思是什么？是说男尊女卑乃是人为，并非天定？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云霄兴奋了，顺手又拿过一本书册，指着说道，“姐姐请看......
陌上原创 | 网站地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