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冯曜】彼岸灯火
我哥是不会死的,我一直都知道。
十年前我就知道,五千年前我也知道。
轮回似乎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产生一点变化,他还是死了。
一个人湮没在新疆的滚滚黄沙之下。
什么是神?
我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很久,我很久之前见过这样的神,她企图血洗世界一个人背负全部罪孽,可这些都是别人强加给她的,她也选择去做。
于是她剜出了自己的心肝给所有人看,但是没有人理解她。
我甚至也不能理解,但我想支持她。
五千年前她把我从地上捡回去,给了我一个家。
我并非没脸没皮,其实对于初见一身黑衣和血衣的师兄和师父时,我害怕地要命,想哭。我从九黎一族逃出来真的不容易,我不想再看不见太阳了。
那时师兄隔着一张桌子远远的看了师父一眼,那个面容精致貌美的女子微微一笑,眉目中却尽是悲怆。
师兄哭了,我不知道为什么。
但是师兄一定是非常非常脆弱的,那时候我很小,就这样单纯的以为。
所以我装傻充愣,拼命地想让他开心。
这样想着讨好他们,想着想着,就成了一种习惯。
像是人吸食了鸦片,戒不掉的那种。
乃至于大荒之中挫骨扬灰,以土筑骨,我都觉得那是理所当然。
可是师兄生气了,为我燃烧了剑鞘,失了剑心,湛卢再没了归属。
我成了湛卢,也就是他唯一的弱点。
说来也可笑,南天门之前的谎言,白云山上的大不敬……那些拙劣的谎言和表演明明不堪一击,,却没有一个人去戳破。
我时常会想,轮回是不是本来就是存在的呢,而师兄只不过是轮回秩序的创造者。
所有境遇下,那些爱恨都不是第一次发生。
我们都是别人的复制品。
可是盘古死了,伏羲死了,女娲也死了。能回答我这个问题的人,都不在了。
我的骨头到现在都会隐隐作痛,像是想要急切地从中分离出什么来,去祭拜遥远的亡灵。
湛卢的剑鞘随我入了轮回,也委屈它陪我过了这二十年。
我回过神来,对路过的巡逻兵笑了一下,喊了声“报告”推开了沈致的房门。
我忽略了沈致复杂难言的眼神,脚跟一碰,敬了个军礼,没等他开口说话,就把辞职信推到了他面前。
他挑眉:“辞职?”
我点点头,也知道他想问什么:“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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