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生托着腮，看着山下万家灯火问身旁的男人：“阿重，山下是哪里啊？”
男人眼底横阴扫过，口中微淡：“山下是人间。”
“人间？人间好玩吗？”方生来了兴致。
男人侧了眉，“人间不过是人生老病死的地方，有甚好玩的。那里有种道人，道貌岸然，心狠手辣，专爱抓你这样精魄纯净道行低微的小妖炼丹，日后碰上了有你好果子吃，你可明白厉害？”
方生抬眼瞧了瞧身旁的男人，见他神色不愉，只得慢吞吞道了个“唔”。
男人稍稍满意了。
冷风拂面而来，方生脑门上的碎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，露出白嫩的额头，男人怕她着凉，将身上青裘脱下拢上方生的肩，“等我理好了一切，便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方生歪了歪脑袋，澄澈如水的眼底，一眼能望到尽头，“阿重会永远陪在方生身边吗？”
男人的手一顿，眼神飘然不定，“也许。”
方生五识刚开，还理不了“也许”这般意味深长的字眼，她略撅了撅嘴，注意力随即散开。
“阿重，今年春天来得真晚呐！”方生两眼瞧着死气沉沉的枝桠，“我听山里的小猴们说，春天总不来，它们的同伴冻死饿死，已经没了大半啦！”
男人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，半天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阿重你帮帮它们，让那些大树开花，草儿发芽吧！”
男人薄嗤一声，“花开了会谢，草长了会枯，这世上有什么是长久的，何必管那些闲事？你的身边有我陪着，不就很好了么。”
方生的头摇成了拨浪鼓，“每次阿重闭关的时候，都是小猴们陪着我的，以后阿重练功时辰长了，我一个人太无聊啦！”
男人一怔，默默看着方生，他忽然明白，这一百年的时光，不是他在伴着她，而是她一直陪着他。
“跟我在一起，是不是很无聊？”
方生对着两根手指头，“阿重总是闭关，方生一个人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，以后我会一直陪在方生身边，哪里也不去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方生喜出望外。
男人淡淡一笑，伸出手掌，掌心顿时升起一团柔光，待光线渐亮，他一挥手，顿时黑沉的山林绽开霞光，草木发芽，繁花怒放，大地回春。方生又惊又喜，未曾注意男人施法后赶忙背向身后的手，那手迅速老去，干起的皮肤光泽不见，但呈一段干裂斑驳状，远看不像人手倒是将死的枯木。
“呵！”云端之上，有两人正踏云而立。那女子神情素淡，不苟言笑，周身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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